夏末,一场大雨给西藏山南市错那县卡达村带来了全新的色彩。雨水将清澈的扎曲河涂成了咖啡色,使金黄色的油菜花颜色变得浅淡,而进入成熟期的青稞则悄悄穿上了“黄衣”。
胡玉仲,这位两鬓斑白的老人,倚着门向外眺望。不远处,西藏山南军分区某边防团卡达边防连营区内,五星红旗正迎风飘扬。那43年的戍边记忆,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。
“年纪大了,8个孙儿孙女,个别名字都记不住喽。”记者与胡玉仲相见时,他首先自嘲自己的记性。确实,胡玉仲的儿孙都取了藏族名字,如儿子阿旺平措、边巴罗布,女儿迪姬、索朗金珠、仓吉卓嘎,孙子旦增平措等。有些孙儿孙女在外地,见面少,胡玉仲确实有些记不住了。
然而,军旅生活对胡玉仲来说,却是刻骨铭心的。为了救他,班长李登明在雪山上长眠。1977年,胡玉仲踏上高原,开始了他与战友们的巡逻之路。那是一条“悬挂”在雪山之间的巡逻路,沿途沟壑纵横、暗冰遍布,甚至会与雪崩、泥石流不期而遇。4年的服役期间,胡玉仲数不清自己走了多少趟巡逻路,穿坏了多少双胶鞋,用坏了多少个背囊。
1981年冬天,胡玉仲即将离开军营,却在最后一次巡逻时目睹了班长的牺牲。李登明为救胡玉仲而被雪崩卷下悬崖,永远留在了雪山之上。胡玉仲内疚不已,决定留在西藏,成为卡达边防连的“活地图”,为官兵们提供巡逻向导。
40多年来,胡玉仲一直守望在卡达。他对这里的一山一水、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,也热心于连队官兵的生活。营区内的修修补补,官兵们的包裹快递,他都乐意帮忙。尽管已经退役,但他仍然保持着军人的作息,听到连队紧急集合的哨音,还会迅速起床。
胡玉仲对卡达边防连难以割舍,官兵们也把他放在心上。每年青稞成熟时,官兵们都会自发利用休息时间帮他收割。今年7月,胡玉仲受伤后,连队官兵也立即为他查看伤情。
在妻子确吉的眼中,胡玉仲是个乐天派,总是笑呵呵的。然而,有一次搬家后,胡玉仲发现自己珍藏多年的帽徽和领章不见了,这让他陷入了沉默和自责。但东西丢了,他守望卡达的故事却还在继续。
胡玉仲的坚守和付出,不仅是卡达边防连官兵们的榜样,也象征着一种对边疆的深深热爱和守护。他用自己的一生,书写了与卡达边防连共呼吸、共命运的感人篇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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